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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长津湖!这位新华社记者就是当时的战地记者(2)

文化 | 发布时间:2022-02-25 | 人气: | #评论#
摘要:开始还好,尚有一线光亮,分辨得出哪是路,哪是崖。后来,则是一片混沌,白白的雪,黑沉沉的林,哪里有什么道路,只有时隐时现的那根亲爱的电话线

  开始还好,尚有一线光亮,分辨得出哪是路,哪是崖。后来,则是一片混沌,白白的雪,黑沉沉的林,哪里有什么道路,只有时隐时现的那根“亲爱的”电话线,指引我们前进。茫茫大山上,只有我们两个人,唯有萧萧北风和远方大炮锤击大地的沉雷声,伴随着我们。腿已经酸抖得不行,气喘如牛,手臂也有些麻木了。这是在零下30~40摄氏度的高山上呀。但还得走,还得爬。真想在那毛茸茸的雪地上躺一小会儿。可是不敢,据说,那是会长眠不醒的。

  忽然间,我们迷路了。交通员也辨别不出该往哪个方向走。电话线找不到了。往前走找不到,往回走还是找不到。脚印也被风雪掩埋了。可真急死人啊!我们动用头脑中一切军事知识来分辨南北——我们是要向东南方向走的。天空阴沉,不见一颗星星;树身朝南的一面比朝北的温度高一些,但手已经麻木了,贴在树身上几乎沾去一层皮;崖头的灌木该是向南的一面旺盛,也看不出;炮声应该在东南方向,可在这大山里好像几个方向都有炮声。真是没辙了。最后还是下决心就按最可能的方向走,撞运气吧。终于又看到了电话线,那高兴劲儿就甭提啦!我们登上了4000米高广城岭峰顶,东南方向一片闪光、火红,那里就是激战的火线。

  上山容易下山难。这话不假。我是穿着一双圆头毛皮靴入朝的,鞋底有铁钉,不止三斤重,上山时还好,尽管也跌了不少跟头。现在下山,可苦了。鞋底结了厚厚一层冰,踩在冰雪路上直打滑,几乎一步一跌,人仰马翻。军用饭碗压扁了,屁股摔痛了,好几次差点滑进深沟,出一身冷汗。最后没办法,干脆脱下来挂在肩头。好在穿的是布袜,又裹上毛巾,好多了,在过一个崖坎时,不幸又摔了一跤,一双皮靴从肩上甩出去,滑溜溜掉进深谷不知去向。我只好望谷兴叹了。

  广城岭上山下山40里,我们走了整整一夜。天蒙蒙亮时,终于到了山下,又特别幸运的是,我们赶到后勤部门在这里设的一个供应点。我凭介绍信、记者证,领到一双棉布鞋和毛巾、棉袜。他们指点我们,前沿师的一个团刚过去不久,就在十几里外的一个山谷宿营。

  插入敌后

  我们终于追上作战部队。

  当我和军部派来的交通员徘徊在一片大山中,不知该往何处走的时候,一架美国野马式战斗机从山顶掠过,防空哨兵几响示警枪声,把我们引到一座山下。表面看来,这里一切如常,宁静空凉,不见人影,但细心打量,嗬,整座山上都是军队。在松树下面,在崖头下面,在河谷两侧,战士们挖出许多单人掩体,又用松枝、野草伪装起来,合衣睡在里面。如果不小心,还真要踩到人身上去呢。

  连指导员接待了我们,说大白天不便行动,你们先在我们连休息一下吧。便把我们引到密林中用树枝搭起的棚子里。这就是连部,已经有几个人头枕背包呼呼大睡了。

 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沉到西山背后,朦朦暮色里原先宁静的山林,陡然间热闹起来,到处是爽朗的笑声,响亮的谈话声,整理武器装备的叮当声,还有骡马的欢叫声,来来去去,好像山、山谷都活了。这是一种特殊的军事科学,需要的时候,千军万马瞬间消失;一旦行动起来,却如神兵自天而降。

  连指导员把我送到团指挥所。已经来不及多做交谈,因部队马上就行动——要插入敌后,把敌军撕裂开来。我插到队伍中,是同团政治处的干部在一起。也来不及寒暄介绍,他们叫我“新华社记者”,我叫他们老王、老刘。

  沿着山间小路,部队像链条一样伸展出去。积雪在人们脚下融化,很快冻成硬邦邦的冰。路越走越难,我们顺着一米多宽的山路向山顶攀登,左边是陡峭的山崖,右边是灰蒙蒙的深谷,人们脚下不时传来冰层断裂的咔嚓声。心里都在叫着:“可不要滑倒,可不要滑倒!”可还是一个趔趄,吓一身冷汗。前边传来口令:“一个跟一个,联络着走!”这就是说,前边的路更难走了。天黑下来了,不见星光,路陡直地向上伸去。开始,我们还可抓住路边的小树向上爬,后来小树没有了,只好手攀岩石向上爬,山风吹来,手是又麻又痛。队伍前进几步,又停一停,又前进几步,又停一停,后来干脆停下不动了。后面一个劲儿传来口令“向前传,快走!”但还是不动。一阵山风吹来,人们爬出一身汗,立刻来个透心凉,两只脚像被蛇咬,冻得生疼,但谁也不敢活动,生怕失足摔到山下去。

责任编辑:良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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